三十三年六月十日傍晚,挈龙佩散步通衢,遇一人力车夫,踞而数其所得之钞,余因询以日得几何?曰:“最多不过三百元,尚非每日皆可拉也(上海人力车一辆,率二人分朝夕拉之,亦或分前后日拉之),少赚时,日止百余元,而一饭即须百余元,饭每碗五十元,两碗下肚犹不觉也,增一蔬十元,实不足以饱腹,然腹不饱即无力。”又指其车轮上橡胶胎已坏者曰:“车租每日百元,胎坏车主不管换,修责要我担任,每修要三十元。每日又要打气,每日打气一次要三元,打两次要六元矣,与行主理论,不顾也。”又曰:“如每日要多赚?”即指其腿曰:“要靠此。”余又询其家口几何?曰:“三人。”余曰:“皆赚钱?”曰:“只二人赚钱,其一乃母亲,不能算也。”余几为之泪下。呜呼!此真正之社会基本分子,其生活之状如此!许缄夫亦谓尝共一人力车夫语,车夫谓“现在车钱以十元起码矣,但生意更坏,不坐车者多也”。噫!何以致然耶?谁之罪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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