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自少至壮,凡见闻新异,辄笔之于书。积之既久,分类成帙,用作座侧之玩,因京园以寄其所寄,故以寄名园。嗣因竹太史采十余条入《日下旧闻》,知不能久藏笥箧,遂尔付梓。
是书分十二寄,凡属生平所历,偶有触者,辄附于末,以见世间事原有两相符合处。至予作令晋中,平交山寇,夏君宛来叙其本末行世,亦节取数条,以相印证。
《囊底寄》。凡智囊已载者,概不复采,非好用机械也;有才不措诸实行,读书不能致用,只纸上空谈耳。
《镜中寄》。忠孝故事,多不胜采,世所赫赫共传者,不必录,录其幽僻而耸听者。借鉴古人,以自敦本行,亦圣人论士,宗族称孝,乡党称悌之谓也。
《倚杖寄》。山川取其最大而有名者,新安山水,则斋为一卷,以故乡从详也。人生如电光石火,予于山水因缘不浅,况济胜有具,何可刻置耶?
《燃须寄》。近来进退两忘,时与良朋篝灯抵掌,非诗无以过日。其林卧遥集,偶然次韵,遂叠至千五百律,吟虽甚苦,心窃乐之,或亦具有夙癖耶?
《灭烛寄》。坡公夏日,爱人说鬼怪,犹属嬉戏。神禹铸鼎象物,凡愚贱细民,亦令知警,而预避防之,命音何厚?若言鬼怪而附以存者,雷霆之忽发,物类之骇观,以及人妖之谲诞,颇有相类,因以编入。
《焚麈寄》。饱食终日,只斗清谭,于身心何益?一言一事,皆足令人鼓舞兴发,斯有济耳。遗闻以资见闻;座箴谈屑,以正人心术,助淹博;科名以劝子弟,寿考神童,皆可类推。
《獭祭寄》,能知事物根源。
《豕渡寄》则不致引典讹误。
《裂眦寄》。观胜朝之政事错杂,盗贼纷纭,益知生太平世者为大幸,而防河泄者,当先杜蚁漏矣。事属近代,尤不敢漫加己见,悉本成书,细加抄录;中间或有是非未确处,观者自能从原书正之。
《驱睡寄》。仙卜医药而外,亦有足豁人心脾者。
《泛叶寄》。故乡事不无琐细,然事属桑梓,不厌详也。至黔兵一剿,乃吾邑金正希先生主之,且一事而屡奉旨意,又经史阁部与马贵阳几番辨析,要为吾乡存其略,以见金公功在扮榆。
《插菊寄》,可以不录,然借胡卢之口,警君子之心,行事毋贻笑柄。虽属笑谈,未必无补。
丙子夏五,识于燕邸寄园之见心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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