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孙可望请封秦王之纠葛
以孙可望为首的大西军进入云南,具有长远的战略眼光。经营云南是为了有个稳定的后方进行休整,积聚力量,以便重整兵马,同清军再决雌雄。入滇两年,由于政策措施正确得当,社会安定,生产迅速恢复发展,大西军对云南的统治日益稳定,实力已经大大增强。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南明永历朝廷吏治腐败和内部互相倾轧,导致抗清阵营的分崩离析,疆土越来越缩小。大顺军余部从1645年隆武朝廷当政时期就已经开始了联合抗清,以李过(李赤心)、高一功(高必正)统率的“忠贞营”成了抗清的主力。尽管南明统治集团明知“今日朝廷所恃者忠贞营耳”①,然而从朝廷以至督、抚重臣何腾蛟、瞿式耜②、章旷等人却出于阶级偏见处处排斥、刁难这支忠心耿耿奋力抗清的农民武装,干着亲者痛、仇者快的勾当。他们视为嫡系的各种杂牌官军却只知祸国殃民,一旦形势危急就叛变投敌,甘心充当清廷推行民族征服政策的马前卒。在这种情况下,抗清形势的不断恶化自然不可避免。
孙可望等原大西军领导人正是从全国大局着眼,决定领兵出滇,开赴抗清前线。出兵以前,孙可望同杨畏知、沐天波商议时说道:“年来以云南一隅之地,兵精粮足,欲图大举,以复中原。”①他认识到在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情况下,以朱明王朝为旗帜可以获得更多的同盟者,有利于抗清事业。另一方面,孙可望决定请求永历朝廷加封,也有借此挟制李定国、刘文秀的意图。孙可望与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的地位本来不相上下,入滇以后可望虽被推为盟主,但他毕竟不能同张献忠相比,李定国、刘文秀手握重兵,各以“西府”、“南府”老爷自居,并不能惟孙可望之命是从。许多史籍都记载,1648年孙可望借演武场升旗事件,把李定国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板子,以确立和提高自己在全军中的领导地位。冯苏记:“可望饶机智,既据有全滇,益自尊大,而其党犹侪视之,李定国尤倔强,每事相阻忤。明年戊子,可望与刘文秀等议,缚定国于演武场,声其罪,杖之百;既复相与抱持而哭,命定国取沙定洲以赎罪。定国心憾之,念相推奉已久,无能与抗也。”②这说明孙可望的领袖地位并没有真正形成。他为了名正言顺地节制定国和文秀,想通过永历朝廷加封,使自己的爵位高于二人。深悉其内幕的杨畏知说过:“请封,可望一人意也。其意欲得封爵出刘文秀、李定国上,足以驾驭两雄,使受其节制耳。李定国为人直朴无伪,初遣使请封时,定国不悦曰:‘我自为王,安所用请?’可望再三谕以封爵出自朝廷者为真,今皆假号也。定国曰:‘若是,则便是朝廷官,不更作贼矣,勿反复也。’”①正是出于这些考虑,孙可望于1649年(永历三年,顺治六年)派杨畏知和户部龚彝充当使者前往广东肇庆,同永历朝廷联络。随身带了孙可望的一封书信,内容如下:
先秦王荡平中土,扫除贪官污吏。十年以来,未尝忘忠君爱国之心。不谓李自成犯顺,玉步旋移。孤守滇南,恪遵先志。合移知照,王绳父爵,国继先秦。乞敕重臣会观诏书谨封。己丑年正月十五日孙可望拜书。②
杨畏知等于二月间从昆明出发③,四月初六日到达肇庆,呈上书信并进献南金二十两、琥珀四块,马四匹,以表善意。在当时参与抗清的各种力量之中,孙可望为首的大西军实力最强,他管辖下的云南是抗清营垒中最稳定的地区。从南明处境来看,正处在何腾蛟、姜瓖、金声桓、李成栋连续败亡,险象环生之时;孙可望等人决策同永历朝廷携手抗清,本是这个小朝廷的最佳福音。可是,阶级的偏见和政治上的鼠目寸光,却在永历朝廷内部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廷臣会议时,赞成封孙可望为王的固不乏人,当政的一批人物却因种种私虑表示坚决反对,如依附李成栋之子李元胤的金堡、袁彭年之流惟恐拥有庞大实力的大西军参加永历朝廷将会削弱自己把持朝政的局面,力持异议。开初,袁彭年、金堡甚至说出“可望贼也,不可以封。劾畏知为贼游说,请收之”①。后来见朝臣中赞成封可望借以收大西军余部为己所用的人居多数,又变换策略,“金堡引祖制无异姓封王例,力争不可”②,甚至连续七次上疏,拚命反对③。镇守贵阳和遵义一带的军阀皮熊、王祥也担心大西军出滇抗清,自己割据的地盘难保,上疏声称:“可望名虽向正,事非革心,朝廷毋为所愚。”④大学士严起恒等也顽固地拒绝封孙可望为秦王⑤。杨畏知以明朝旧臣、孙可望使者的双重身分陈明利害:“可望兵强,可藉为用,何惜一封号不以收拾人心,反自树敌”?他建议封孙可望为郡王(即二字王),封李定国、刘文秀为公爵。延臣钱秉镫除赞成杨畏知的意见外,又提出在封爵的同时趁机挑拨大西军各将领之间的关系,建议朝廷一面封可望为郡王,命其居守云南;一面封定国、文秀为公爵,“阴使人语之曰:此可望指也。敕书内极其奖励,许以出滇有功之日即锡王号,……两雄本不欲听其驾驭,固利在专征,又出邀上赏,必踊跃奉命”。另由定国、文秀合疏上请封艾能奇的中军冯双礼以五等之爵,造成“德归两雄而离心于可望”的局面①。
这场封滇与否的争论持续了几个月,杨畏知见封可望为王的阻力太大,不得已上疏改请封可望为公爵,定国、文秀为侯爵,以便回滇复命。永历朝廷勉强同意了,决定封孙可望为景国公,赐名朝宗②。
督师阁部堵胤锡是位比较有眼光的政治家,他曾经亲自出马促成过大顺军余部李锦、高一功等部同南明联合抗清,这次又想努力推进与大西军的联盟。当他听说孙可望请封秦王,朝廷仅封公爵,知道事情必定决裂,就在七星岩盛情款待孙可望派来的使臣随将潘世荣、焦光启,同两人订盟结好,稳住这两位大西军的老部将(正使杨畏知、龚彝都是明朝旧官,孙可望派潘世荣等随同赴广显然有监视和探听朝廷态度之意);同时连续上疏朝廷请封可望为二字王,经永历帝同意决定封孙可望为平辽王①。就堵胤锡的本心而言,完全是从维系明室、共同抗清的大局出发。他深知腐朽已极的永历朝廷不要说恢复中原,就是勉撑危局也只有依靠大顺军和大西军。金堡对堵胤锡的做法深表不满,当面斥责道:“滇与忠贞皆国仇也,厥罪滔天。公大臣,偏欲与此辈交结,何意?”②在民族危机极为深重的时候,金堡之流仍然对共赴国难的原农民军切齿痛恨,称之为罪恶滔天的国仇,完全颠倒了敌友关系。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明浔州守将庆国公陈邦傅由于忠贞营驻扎在相邻的宾州、横州,担心自身利益难保,他的中军胡执恭建议结好于孙可望,倚仗大西军的声势同忠贞营相抗。他们利用永历帝颁给的空白敕书,私自填写,又暗中铸造了“秦王之宝”金印③,于1649年(永历三年)正月由胡执恭冒充朝廷使臣迳自前往云南封孙可望为秦王①。在陈邦傅、胡执恭伪撰的敕文中用了许多不伦不类的话,如:“朕率天下臣民以父师事王”,命其“监国”,赐以“九锡”、“总理朝纲”、“节制天下文武兵马”等等。
孙可望并不知道永历朝廷的腐败纷争一至于此,对胡执恭送来的敕书和“秦王之宝”极为满意。他安排了隆重的仪式,亲自郊迎使者,“肃然就臣礼,先五拜叩头,舞蹈称臣。受秦王封后,率其义兄弟三人并三军士卒各呼万岁后,又秦王升座受义兄弟三人并三军士卒庆贺”②。然后把敕书誊黄布告云南各地,欢庆三天。这一连串盛大仪式表明孙可望和义兄弟李定国、刘文秀统辖下的大西军以及他们管理得颇有条理的云南全省已经遵奉南明永历正朔,孙可望本人的领导地位也得到了正式肯定。谁知不久杨畏知等人回到昆明,带来了封孙可望为平辽王的敕印。孙可望大为惊异,说:“我已封秦王矣!”杨畏知问明情况说那是假的;胡执恭争辩说平辽王敕印也是假的,朝廷所封不过是景国公。其实,堵胤锡请封孙可望为平辽王得到了永历帝的核准,并不是假的。鲁可藻记:“御批:胤锡奏朕,已封平辽。朝廷虽小,诏令未可或更。”同年十月又记:“诏仍从堵胤锡原奏,封孙朝宗平辽王,敕令出楚。”①次年行在礼部尚书郭之奇在奏疏中说:“滇封之议,创为平辽,已非典则,失名义。矫而为秦,变而为雍,遵何制而定何名,臣俱不得其解。”②这些材料都可以证明永历朝廷经过反复周折后授予孙可望的封号是平辽王。胡执恭到昆明时并不知道朝廷采纳了堵胤锡的建议把封号由原议景国公改为平辽王。孙可望既误信了陈邦傅、胡执恭假造的敕印,举行了隆重的受封典礼,弄得云南军民皆知,这时要降格为二字王,处境的尴尬可想而知。他极为愤慨地说:“为帝为王,吾所自致,何藉于彼?而屑屑更易,徒为人笑。”③下令把杨畏知、胡执恭关进监狱,给朝廷送去启本说:“于某日接敕封臣秦王,于某日接敕封臣平辽王,莫知所从”④,除了把先后所接“敕书”抄送外,并且表示接到秦王敕印后已经郑重宣布,大小官员和军民都已祝贺,无法改变,请朝廷定夺。平心而论,问题出在永历滥发空白敕书和陈邦傅以公爵身分矫诏伪封一字王,孙可望不仅不负任何责任,而且在宣布受封秦王、接受拜贺以后也确实难以退步。永历朝廷在既成事实面前竟毫无灵活性,坚持拒绝封孙可望为秦王。号称“虎牙”的金堡在疏中义形于色地说:“可望应否封王,臣为祖宗守法,即使白刃临臣,臣惟执不封之议。”①大学士瞿式耜则抓住孙可望来书“启而不奏,名而不臣,书甲子不书正朔”大做文章,说什么“识者为之寒心,举朝莫不色动”②。又针对胡执恭所递伪敕中载有“朕率天下臣民以父师事王”,“崇之以监国”,“许之以九锡”,“推之以总理朝纲、节制天下文武兵马”痛切陈词。其实,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孙可望原书只要求封秦王,并没有提出伪敕内这些特殊的礼遇和权力。至于启本中不称臣、不奉正朔更是无可非议,因为从历史渊源而言,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是张献忠部下的大将,张献忠在世时已经即位称帝,与明政府本处于敌对地位;孙可望主动上书请封时用启本已经是俯心相就,在未得到永历朝廷的封爵前“名而不臣,书甲子不书正朔”,无可指责。只要永历君臣不行事乖张,真伪并出,仅以一纸文书加以笼络,孙可望等人自然会奉永历正朔称臣,实现化敌为友,联合抗清。瞿式耜等人不顾实际情况,妄自尊大,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前就指责对方不称臣奉正朔,是毫无道理的。至于陈邦傅等所撰伪敕,瞿式耜说“可望未我降,而我先降之;可望未父师,而我先父师之;可望未纳土请官,而我先纳土请官之。料可望本无此想,今执恭固教之矣!”①这些话并没有错,问题是瞿式耜不能从大局出发,在永历君臣自己造成的被动情势下,采取有效的补救措施,比如真封秦王,另颁措词得体的敕书。他实际上同金堡之流一样对原农民军怀有极深的偏见,反对联合抗清。直到这年七月间,永历幸臣文安侯马吉翔建议封可望为澂江王,可望的使者不敢复命。朝廷又议于秦字上加一字,或兴秦,或定秦,纷争不已。倒是孙可望为打破僵局,派遣御史瞿鸣丰入朝,请求实封秦王,“即用原宝,但求上加敕书一道”。这个折衷办法可说是两全其美,维持秦王封号使孙可望在云南军民中可以交待过去;另颁敕书不用伪敕中的“父师事王”、“监国”、“九锡”、“总理朝纲”等不妥措词,永历朝廷也有个体面的下台机会。可是,大学士严起恒、户部尚书吴贞毓、兵部侍郎杨鼎和等人顽固地拒绝真封秦王,毫无转圜余地②。值得注意的是,在大西军提出联合抗清的建议以后,永历朝廷不仅在封爵上多方刁难,还不顾大敌当前,加强了对大西军的防范。“是冬,封黔镇皮熊为匡国公,播镇王祥为忠国公,防滇寇也”③。这就充分说明阻碍和破坏抗清联合阵线的罪魁祸首正是永历朝廷中的掌权人物。
孙可望虽然对永历朝廷极不满意,仍不改初衷,决定出滇抗清。他派中书杨惺先前往行在报告出兵事宜,疏中说:“国姓岂敢冒,王封何敢承。臣等惟一意办虏,功成之日,自听公议。”①
在南明史籍中,指斥孙可望“胁封”的文字多极了,其中不少出自忠于明室的遗民之手。他们似乎从未想过孙可望提出联明抗清时大西军拥有十万左右的兵力和云南一省的地盘,求一个王爵千难万阻;后来孙可望兵败失势,仅带了一百多名官兵向清朝投降,顺治皇帝立即派人赶赴湖南封他为义王,毫不吝惜爵位俸禄。相形之下,多少可以看出清廷为什么能胜利,南明为什么失败的原因。
① 见《瞿式耜集》卷一《再救五臣疏》。
② 1980年载于《清史论丛》第二辑的拙文《论清初社会矛盾》讲到大顺军联明抗清时误将何腾蛟、堵胤锡写作“何腾蛟、瞿式耜”,谨于此附带更正。
① 《明末滇南纪略》卷四《悔罪归明》。
② 冯苏《滇考》卷下。
① 钱秉镫《上政府滇封三议》,见《藏山阁文存》卷四。
② 李天根《爝火录》卷十九。三山何是非印甫集《风倒梧桐记》卷二所记文字稍有不同,如扫除作“剪除”之类。《明季南咯》卷十四所载个别文字有讹。
③ 孙可望派出使者在顺治六年(1649)二月,见康熙四十四年《平彝县志》卷二《沿革》;康熙五十四年《新兴州志》卷二《沿革》。
① 《滇缅录》,见《长恩阁丛书》。
② 李天根《爝火录》卷十九,金堡力争拒封原疏见《岭海焚余》所收《论真封疏》。
③ 钱秉镫《上政府滇封三议》,见《藏山阁文存》卷四。
④ 沈佳《存信编》卷二;《爝火录》卷十九。
⑤ 王夫之《永历实录》卷二十《吴贞毓传》记:“胡钦华辇金粟入行在,赂化澄及诸部科,为孙可望请封秦王,总理天下。贞毓为之主,严起恒执不从。贞毓乃密具启称臣于可望,疏沮王封者名姓为一册,起恒为首;其尽心倾戴者为一册,己为首。其后可望遂怒杀起恒等二十余人。胡钦华劾瞿式耜老奸误国,王化澄调严旨切责张同敞授兵柄于于元烨,以坏桂林,皆贞毓嗾之也。”
① 钱秉镫《上政府滇封三议》。
② 《滇缅录》记:“封可望景国公,赐名安臣。以滇之土官有安世,叛而复诛者,复改名朝宗。封定国康侯,赐名如靖;文秀宁侯,赐名若琦;能奇安侯,赐名时泰,时不知艾死故也。”这段记载肯定有不准确的地方,杨畏知从昆明来为原大西军将领请封,不可能不知道艾能奇两年前已死。
① 堵胤锡两次上疏见《明季南略》卷十四。按,《滇缅录》记:永历帝决定封孙可望为景国公后,“畏知再言可望不王不用命之故甚力。乃封可望为王,敕谕但曰‘王孙朝宗’,不云何王,铸金曰‘一字亲王之章’,使司礼杨应春、礼科赵昱往。并加畏知总督滇黔尚书、龚彝侍郎而还。”接着说杨畏知等行至梧州时,堵胤锡认为不合体统,“上疏请封为平辽王,李、刘、艾皆公,即军中铸印填敕畀畏知以行”。这段记载可能有误,当时封二字王已颇为勉强,不可能铸印封为“一字亲王”。
② 钱秉镫《所知录》卷三。
③ 后来孙可望降,洪承畴奏疏中说他缴纳的“秦王之宝”是镀金的,联系到被清缴获的白文选“巩昌王印”为金铸,可以断定胡执恭赍送的“秦王之宝”是颗镀金银印,孙可望“真封”秦王之后仍继续沿用,而不愿另用纯金重铸,以免印文稍异。
① 胡钦华《天南纪事》载:“五月,封孙可望为秦王,从武康伯胡执恭之密请也。”按,胡钦华即胡执恭之子,所云封可望为秦王乃永历帝从其父之密请,据沈佳《存信编》卷三记陈邦傅矫诏封孙可望为秦王后,曾令胡执恭上封事,谓“臣师武出疆,谨遵便宜从事之节,已封可望”。永历帝得疏后“留中不发”,大约这就是所谓“密请”,但永历帝并未“从”之。瞿式耜永历三年十一月初三日《纠罪镇疏》说:“执恭为庆国公陈邦傅中军,冒滥军功,叨晋五等(指封为武康伯)。其入滇以今年正月,是时可望所遣之杨畏知、龚彝尚未到也。”
② 何是非《风倒梧桐记》卷二;《爝火录》卷二十。按,艾能奇已死,义兄弟仅剩李定国、刘文秀二人,所记三人有误。
① 鲁可藻《岭表纪年》卷四,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一二八页、一四二页。
② 《潮州耆旧集》卷三十三《郭忠节集》《为经权当求至当,名器未可轻徇事疏》,见香港潮州会馆影印《潮州文献丛刊之一》第六三四—六三五页。郭之奇本不赞成封孙可望为王,但疏中明白地说所封“平辽”“已非典制”;矫封“秦王”是永历三年事,“变而为雍”是永历四年孙可望仍然坚持封秦王,朝廷以秦王乃明太祖次子所封“首藩”,不便加封异姓,另议封可望为雍王。
③ 《劫灰录》卷六。
④ 《所知录》卷下《永历纪年》。
① 金堡《岭海焚余》《请处分第一疏》。
② 《瞿忠宣公集》卷五《纠罪镇疏》。按,瞿昌文《粤行小记》内作者自记在大学士朱天麟处“见秦王孙朝宗入贡章奏,书甲子不书正朔,称启不称臣”。
① 瞿式耜《纠罪镇疏》,见《瞿忠宣公集》卷五。
② 王遇《孙可望胁封谋禅本末》,见计六奇《明季南略》卷十二。
③ 《粤滇纪略》卷五。
① 沈佳《存信编》卷三。黄宗羲《永历纪年》云永历朝廷封孙可望为荆郡王,“赐之国姓,曰朱朝宗。……可望终冀秦王,言:臣惟一意办贼,成功之后,始敢议及封爵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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