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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典卷第一百七十四 州郡四
古雍州下今置郡府十八 縣五十一
天水秦五縣上邽 成紀 隴城 清水 伏羌 隴西渭四縣襄武 隴西 渭源 鄣 金城蘭三縣五泉 狄道 廣武 會寧會二縣會寧 烏蘭 安鄉河三縣枹罕 大夏 鳳林 臨洮洮一縣臨潭 和政岷三縣溢樂 祐川 和政 寧塞廓三縣廣威 達化 米川 西平鄯三縣湟水 龍支 鄯城 武威涼五縣姑臧 神烏 番禾 昌松 嘉麟 張掖甘二縣張掖 刪丹 酒泉肅三縣酒泉 福祿 玉門 晉昌瓜二縣晉昌 常樂 燉煌沙二縣燉煌 壽昌 伊吾伊二縣伊吾 納職 交河西五縣高昌 交河 柳中 蒲昌 天山 北庭庭三縣金滿 蒲類 輪臺
安西府
天水郡東至汧陽郡三百里。南至同谷郡四百三十里。西至隴西郡三百里。北至平涼郡五百里。東南到河池郡五百三十里。西南到同谷郡三百里。西北到會寧郡五百一十里。東北到平涼郡四百七十五里。去西京八百里,去東京一千六百里。戶二萬五千六百五,口十一萬三千二百九十五。
秦州今理上邽縣。古西戎之地,秦國始封之邑,周孝王封為附庸。今郡有秦亭、秦谷是也。周平王東遷,秦襄公救周有功,始賜廄酆之地,列為諸侯也。廄音岐。春秋時屬秦,秦平天下,是為隴西郡。漢武分隴西置天水郡。王莽末,隗囂據其地。初據平襄,後保冀縣。後漢建武中,平之,更名天水,為漢陽郡。郡有大阪,名曰隴坻,亦曰隴山。三秦記曰:「其阪九迴,上者七日乃越。上有清水四注下。俗歌曰:『隴頭流水,鳴聲幽咽。遙見秦川,肝腸斷絕。』」坻,都禮反。兼置涼州。領郡十,理於此。魏亦為重鎮。明帝時,蜀將諸葛亮至南安、漢陽,皆應亮。晉分為天水啳武陽二郡,兼置秦州。領郡六,理於此。後魏為略陽郡。隋初郡廢,煬帝初,復置天水郡。大唐為秦州,或為天水郡。領縣五:
上邽有朱圉山,俗名曰白巖山。漢舊縣。古邽戎邑。又有漢西城縣城,一名始昌,在今縣西南。嶓冢山,西漢水所出,今經嘉陵曰嘉陵江,經閬中曰閬中江。又有段谷泉,蜀將姜維為魏將鄧艾破於此。籍水一名洋水,今名嶧水。
成紀漢舊縣。古帝庖犧生於此。又有漢明親縣故城,在今縣東南。
隴城漢略陽道故城在今縣西北,河陽縣故城亦在縣西北。瓦亭山在今縣東北二百餘里,隗囂將牛邯守處,其山亦入今平涼郡界。有街泉亭,蜀將馬謖為魏將張郃所敗處。有大隴山,亦曰隴首山。謖,所六反。
清水秦仲始所封地。小隴山,漢置縣。
伏羌本冀戎地。秦漢冀縣。又有漢平襄縣故城,在今縣南。又有落門谷水,在今縣西。武德三年置今縣。
隴西郡東至天水郡三百里。南至同谷郡四百三十六里。西至和政郡三百里。北至金城郡四百里。東南到天水郡三百四十五里。西南到和政郡二百五十四里。西北到金城郡四百五里。東北到天水郡三百九十六里。去西京千一百五十三里,去東京二千一十三里。戶六千一百三十五,口三萬三千一百七。
渭州今理襄武縣。禹貢曰「導渭自鳥鼠同穴」,即其地也。鳥鼠同穴山在今渭源縣,渭水所出也。今謂之青雀山。春秋為羌戎之居。秦置隴西郡,以居隴坻之西為名。二漢因之,靈帝分立南安郡。魏置鎮守在此。鄧艾曰「蜀師來而為一,我分為四」,謂狄道、隴西、南安、祈山四處。齊王嘉平五年,蜀將姜維圍南安、襄武,皆不克。晉為南安、隴西二郡地。後魏為隴西郡,兼置渭州。後周為南安郡。隋初廢,煬帝初,復置隴西郡。大唐為渭州,或為隴西郡。領縣四:
襄武漢舊縣。有五谿聚。
隴西漢豲道地,立南安郡於此。後周置南安郡。隋廢郡,改為縣。東南有落門水出焉。豲音原。
渭源漢首陽縣。後魏改之。有鳥鼠山,渭水所出。 鄣後漢置。兼有武陽水。
金城郡東至會寧郡四百二十里。南至隴西郡四百里。西至西平郡四百九十里。北至武威郡五百七十里。東南到隴西郡四百五里。西南到安鄉郡三百里。西北到武威郡五百四十里。東北到會寧郡四百二十里。去西京一千四百四十五里,去東京二千二百九十五里。戶四千四百八十九,口二萬一千三百八十六。
蘭州今理五泉縣。古西羌地。秦屬隴西郡。漢屬金城、隴西二郡地。後漢、魏、晉因之,魏以為重鎮。蜀將姜維攻狄道,不克。前涼張寔置廣武郡,張駿又分置武始郡,西秦乞伏國仁都苑川,南涼禿髮烏孤都廣武,皆此地也。苑川在今五泉縣。至乞伏慕末,為赫連定所滅。廣武即今廣武縣。至禿髮耨檀,為乞伏熾盤所滅也。後魏、後周並屬武始郡。隋初郡廢,置蘭州;蓋取蘭皋山為名。煬帝初州廢,置金城郡。大唐因之。領縣三:
五泉漢金城縣地。漢榆中縣故城在今縣東。後漢時羌亂,隃麋相曹鳳上言:「西羌為寇,自建武以來,以居大、小榆谷,土地肥美,又近塞內,北阻大河,因以為固,緣山濱水,以廣田畜,故能強大,常雄諸種。」又有故苑川城啳故長城。隃音俞。
狄道秦、漢、魏舊縣。有白石山。
廣武前涼置廣武郡,隋罷之為縣。有琵琶山。漢浩亹縣故城亦在西南。浩音閤。亹音門。今俗呼此水為閤門河,蓋疾言耳。又有漢允吾縣故城,亦在西南。允音沿。
會寧郡東至平涼郡四百里。南至金城郡四百二十里。西至武威郡六百里。北至靈武郡六百里。東南到平涼郡四百里。西南到金城郡四百二十里。西北到武威郡六百五十里。東北到靈武郡六百里。去西京一千三百七十里,去東京二千二百七十里。戶四千四百二十八,口二萬五千七百五十一。
會州今理會寧縣。古西羌地。秦屬隴西郡。漢屬金城、安定二郡地。後漢屬金城、武威二郡。西魏置會州,後周廢。隋屬平涼郡。大唐平李軌後,置會州,或為會寧郡。領縣二:
會寧漢枝陽縣。
烏蘭漢祖厲縣地。後周置烏蘭關。武德末置縣。
安鄉郡東至金城郡三百里。南至臨洮郡三百一十七里。西至寧塞郡三百九十里。北至西平郡三百里。東南到金城郡狄道縣一百四十八里。西南到臨洮郡三百一十七里。西北到西平郡龍支縣一百八十六里。東北到金城郡三百里。去西京一千四百七十五里,去東京二千二百七十五里。戶五千七百九十二,口三萬一千三百。
河州今理枹罕縣。古西羌地。秦屬隴西郡。漢屬金城、隴西二郡。後漢屬隴西郡。漢末宋建據焉,稱河首平漢王。妙才討平。晉惠帝時,屬晉興郡。前秦苻堅置河州,西秦乞伏乾歸又據於此。後魏亦為河州。後周置枹罕郡。隋初郡廢,置河州;煬帝初州廢,復置枹罕郡。大唐為河州,或為安鄉郡。領縣三:
枹罕故羌侯邑。漢為枹罕縣也。枹音浮,本枹鼓字。
大夏漢舊縣。
鳳林有鳳林關。
臨洮郡東至和政郡一百七十六里。南至合川郡一百七十九里。西至野,更無郡縣。北至安鄉郡三百一十七里。東南到合川郡一百八十里。西南到吐谷渾界。西北到千旭戍界一百八十里。東北到安鄉郡三百一十七里。去西京一千五百六里,去東京二千三百九十六里。戶二千七百七十六,口一萬四千九百二十四。
洮州今理臨潭縣。秦漢以來為諸戎之地,後為吐谷渾所據。至後周武帝,逐吐谷渾,得其地,置洮陽郡,尋立為洮州。隋初郡廢,而洮州如故;煬帝初廢,置臨洮郡。郡城本名洮陽,城臨洮水,甚牢險。大唐為洮州,或為臨洮郡。領縣一:
臨潭有洮水,源出西傾山,在郡西南吐谷渾界,桓水所出。
和政郡東至隴西郡三百里。南至懷道郡二百五十里。西至臨洮郡一百七十六里。北至金城郡狄道縣五百三十四里。東南到懷道郡良恭縣一百一十三里。西南到臨洮郡臨潭縣一百七十六里。西北到安鄉郡大夏縣三百六十三里。東北到隴西郡三百五十四里。去西京一千三百七十八里,去東京二千二百二十里。戶四千五百一十,口二萬六千六百一十四。
岷州今理溢樂縣。春秋啳七國時並屬秦,蒙恬築長城之所起也。屬隴西郡,長城在今郡西二十里。崆峒山,自山傍洮而東,即秦之臨洮境在此矣。秦、二漢啳晉並屬隴西郡。西魏置岷州啳同和郡。隋初郡廢,煬帝初州廢,併其地入臨洮郡。大唐復置岷州,或為和政郡。領縣三:
溢樂有岷山、崆峒山。
祐川
和政後漢索西故城在今縣東,亦名臨洮東城,亦謂之赤城。後漢明帝時,金城、隴西羌反於臨洮,道險,車騎不得方駕,車騎將軍馬防設奇兵破之,因築此城也。
寧塞郡東至西平郡龍支縣二百九十里。南至宣威守捉使二百九里。西至積石軍一百八十里。北至西平郡一百八十里。東南到安鄉郡三百九十里。西南到積石軍一百六十一里。西北到西平郡鄯城縣二百八十里。東北到西平郡龍支縣三百九十四里。去西京二千三十里,去東京二千八百七十三里。戶四千一百七十,口二萬九千七百二十三。
廓州今理廣威縣。古西羌地。後漢延熹中,諸羌與澆河大豪寇張掖,段熲斬澆河大帥於其地,遂定西羌是也。漢末屬西平郡。前涼以其地為湟河郡。後魏屬鄯州。後周武帝逐吐谷渾,又得地,置洮河郡,兼置廓州以領之。隋初廢,煬帝初州廢,置澆河郡。大唐復為廓州,或為寧塞郡。領縣三:
廣威後魏石城縣。開元初改焉。有拔延山,隋煬帝征吐谷渾,經此山。
達化後周置。賀蘭山澆河城即晉時吐谷渾王阿豺所築,在縣西一百二十里。又有洪濟鎮,後周武帝逐吐谷渾築,在縣西二百七十里是。
米川貞觀初置,兼置米州。十年罷州,縣仍舊。
西平郡東至金城郡廣武縣一百一十三里。南至寧塞郡一百八十里。西至綏戎硤舊吐谷渾界一十里。北至武威郡昌松縣南界一百四十二里。東南到安鄉郡鳳林縣故城二百八十里。西南到寧塞郡廣威縣故承風吐谷渾界三百一十三里。西北到木昆山舊吐谷渾界一百九十五里。東北到金城郡廣武縣故長城界二百一十七里。去西京一千九百九十三里,去東京二千七百四十九里。戶五千七百九十四,口二萬八千六百九十九。
鄯州今理湟水縣。古西羌所居,謂之湟中地。漢時霍去病破匈奴,逐諸羌啳渡河湟,築令居塞,即其地,屬金城郡。令音零。後漢建安中,置西平郡。晉因之。永嘉後,禿髮烏孤初稱西平王,其弟利鹿孤復都西平,即此地也。後魏置鄯州。後周置樂都郡。隋初郡廢,置鄯州;煬帝初州廢,置西平郡。大唐因之。領縣三:
湟水後魏置西都縣,隋改焉。湟中,月支胡所居,即在此。有湟水,一名湟河,亦名樂都水。漢破羌縣故城在今縣西。有浩亹河,在縣西北,自吐蕃界流來。
龍支漢允吾縣地。後漢為龍耆縣。後魏改焉。積石山在今縣南,即尚書禹貢云「導河積石」。
鄯城漢西平郡故城在西。
武威郡東至會寧郡六百里。南至西平郡浩亹河二百六十里。西至張掖郡五百里。北至突厥界安蓋泉五百八十里。東南到金城郡五百四十里。西南到張掖郡張掖縣界陳北烽三百七十里。西北到張掖郡六百里。東北到會寧郡烏蘭縣界白鹿烽三百五十里。去西京二千一十里,去東京二千八百七十里。戶二萬五千六百九十三,口一十二萬八千一百九十二。
涼州今理姑臧縣。周時為狄地。秦興,匈奴既失甘泉,甘泉在今雲陽縣。又使休屠、渾邪王居其地。此河西五郡皆是,不止於武威也。休音許虯反。屠音除。漢武帝開之,置武威郡。漢武初開置張掖、酒泉、燉煌、武威、金城,謂之河西五郡,地勢西北邪出,南隔西羌,通西域,於時號為斷匈奴右臂。後漢、魏、晉皆因之,魏、晉並置涼州。領郡八,理於此。前涼張軌、後涼呂光並據之。至張天錫,為苻堅所滅。至呂崇諱,為姚興所滅。北涼沮渠蒙遜亦遷都於此。至沮渠茂虔,為後魏所滅。後魏亦為武威郡。隋煬帝初,復置。大唐初,李軌改焉,據之。啳克平,置涼州,或為武威郡。領縣五:
姑臧漢舊縣。河西舊事曰:「昔匈奴故蓋藏城也。後人音訛名姑臧。」又有漢鸇陰縣故城,在今縣東南,因水為名。有豬野澤、古休屠城。
神烏漢鸞烏縣。
番禾漢舊縣。後魏增置張掖郡。天寶中改為天寶。
昌松漢蒼松縣。呂光改為昌松。漢允衙縣故城在今縣東南,城臨麗水,一名麗水城。允音沿。衙亭故城,沮渠蒙遜所築,地勢險隘。
嘉麟
張掖郡東至武威郡五百里。南至雪山以南吐谷渾分界二百三十里。西至酒泉縣四百二十里。北傍張掖河,屈曲過同城鎮,至峽口烽,總三千七十八里。東南到武威郡六百里。西南到酒泉郡福祿縣界赤柳澗三百三十里。西北到酒泉郡福祿縣咸池烽東張掖河三百五里。東北到武威郡番禾縣石硤烽三百七十里。去西京二千五百一十里,去東京三千三百一十里。戶六千六百三十九,口二萬三千三百四。
甘州今理張掖縣。禹貢曰「導弱水,至於合黎,餘波入於流沙」,即此地也。合黎水、弱水並在張掖縣界。其北又有居延澤,即古流沙地。又黑水之所出焉。黑水出張掖縣雞山。春秋啳秦並為狄地。漢初為匈奴所居,武帝開之,置張掖郡。後漢、魏、晉並同。沮渠蒙遜始都於此。號為北涼。西魏置西涼州,尋改為甘州。因州東甘峻山為名。後周置張掖郡。隋初廢,煬帝初復置。大唐為甘州,或為張掖郡。領縣二:
張掖隋舊縣。漢表是縣故城在今縣西北,又曰昭武縣。漢張掖郡城亦在西北。又有漢居延縣城,今在縣東北,即本匈奴中地名也,亦曰居延塞。祁連山,居延海,弱水,合黎水。遮虜障,漢將路博德之所築也。又有甘峻山。臨松山,後魏臨松郡在此。吐蕃贊府,即其郡丞。
刪丹漢舊縣。有焉支山。匈奴初失祁連、焉支二山,乃歌曰:「奪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繁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又漢日勒縣故城在東南。
酒泉郡東至張掖郡四百二十里。南至吐蕃界二百里。西至晉昌郡五百二十六里。北至迴紇界伏谷泉三百里。東南到張掖郡界赤柳澗二百里。西南到晉昌郡界安樂烽三百四十里。西北到晉昌郡三百四十里。東北到張掖郡鹹池烽二百三十里。去西京二千九百六十八里,去東京三千七百八十里。戶二千一百六,口七千九百一十二。
肅州今理酒泉縣。舊月支地,後匈奴居焉。漢武開之,置酒泉郡。城下有泉,其味如酒。後漢、魏、晉皆因之。西涼武昭王遷都於此。至李歆,為沮渠蒙遜所滅。後魏亦為酒泉郡。隋初廢,置肅州;煬帝初州廢,以其地入張掖郡。大唐復置肅州,或為酒泉郡。領縣三:
酒泉漢福祿縣地。古長城,漢遮虜障也。今縣隋置。有九龍山。崑崙山在縣西南,體如崑崙,故名之,周穆王見王母於此山。漢平帝時,金城塞外羌獻魚鹽之地,遂得西王母石室,以為西海郡,後為吐谷渾之國也。隋破吐谷渾,又於其地置西海郡。按漢舊嘗置郡,今郡直北一千二百里也。
福祿崆峒山。舊樂涫縣,武德二年改之。涫音官。
玉門漢舊縣。
晉昌郡東至酒泉郡五百二十六里。南至新鄉鎮一百八十里。西至燉煌郡二百八十里。北至豹門守捉四百五十里。東南到酒泉郡界三百四十里。西南到燉煌郡界一百六十里。西北到伊吾郡界五百里。東北到酒泉郡界三百四十里。去西京三千三百八十四里,去東京四千三百六里。戶一千一百六十七,口三千八百六十四。
瓜州今理晉昌縣。古西戎地。戰國時,為月支所居。秦末漢初,屬匈奴,武帝以後為燉煌郡地。後漢、魏、晉皆因之。後魏屬常樂、會稽二郡。後周屬會稽郡。苻堅徙江漢之人萬餘戶於燉煌,中州人有田疇不闢者亦徙七千餘戶。涼武昭王遂以南人置會稽郡,以中州人置廣夏郡。後周因舊名置晉昌郡。隋廢之,以屬燉煌郡。大唐置瓜州,古瓜州,說在燉煌郡。或為晉昌郡。領縣二:
晉昌漢冥安縣地。武德四年改置。今縣北有伊吾故城、白水。有崑崙障,漢宜禾所居,故城在縣界。後魏明帝正光中置會稽郡即於此。
常樂漢廣至縣地,故城在東。武德五年置。
燉煌郡東至晉昌郡二百八十里。南至故南口烽二百五十里,烽以南吐谷渾界。西至壽昌廢縣中界五十里,以破石亭為界。北至故鹹泉戍三百三十六里,與伊吾郡分界。東南到晉昌郡界三百五十里。西南到郡廢壽昌縣界三百九十里。西北到河蒼烽二百四十二里,與廢壽昌縣分界。東北到伊吾郡界三百八十六里。去西京三千七百五十九里,去東京四千六百九里。戶六千三百九十五,口三萬二千二百三十四。
沙州今理燉煌縣。昔舜流三苗於三危,即其地也。其後子孫為羌戎,代有其地。古謂之瓜州,其地多生美瓜,故曰瓜州。至今猶出大瓜,長者,狐入其中,首尾不出。左傳所說「允姓之戎,居於瓜州」是也。戎子名駒支也。亦古流沙地。其沙風吹流行,在郡西八十里。又黑水之所經焉。黑水自北而南,經三危,過梁州,入南海。秦啳漢初,為月支、匈奴之境。武帝開其地,後分酒泉置燉煌郡。燉,大。煌,盛也。後漢、魏、晉皆因之。涼武昭王始都於此。後魏、後周並為燉煌郡。隋初廢,置瓜州;煬帝初廢州,復置燉煌郡。大唐為沙州,或為燉煌郡。領縣二:
燉煌漢舊縣。三危山在東南,山有三峰。有鳴沙山,渥洼水。漢武帝元鼎中,南陽新野人暴利長遭刑,屯田於此水邊,見群野馬來飲,中有奇者。先作土人持勒靽立,後馬翫習。久之,利長因代土人,收得馬以獻帝。欲神異之,云從水中出,於是作天馬之歌也。
壽昌漢龍勒縣地。陽關居玉門關之南。玉門故關,漢置也。二關之西三百餘里,有蒲昌海,一名鹽澤,廣袤三四百里,則蔥嶺于闐兩河之所注。
伊吾郡東至晉昌郡界六百四十里。南至燉煌郡界一百四十里。西至交河郡七百五十里。北至伊吾郡界三百里,北戎界。東南到燉煌郡磧,無行路馬道,到晉昌郡界不知遠近。西南到燉煌郡磧,無路馬道。西北到折羅漫山一百四十六里,其山北有大川連大磧,入金山哥羅祿住處。東北到折羅漫山三百四十里,其山北有大川入迴紇界,馬行三十日,無里數。去西京四千八百里,去東京五千六百五十里。戶二千二百二十七,口八千七百五十六。
伊州今理伊吾縣。在燉煌北大磧之外,為戎狄之地,非九州之限。後漢明帝始征取伊吾盧地,即此也。爾後多為屯田兵鎮之所,未為郡縣。後魏始置伊吾郡,後又為戎胡所據。至大唐貞觀初,內附,乃置伊州,或為伊吾郡。領縣二:
伊吾漢置伊吾屯田。後魏為縣。有天山,匈奴過之,皆下馬拜。一名雪山。
納職貞觀四年置。伊吾匈奴中地名,在此縣界。後漢破匈奴呼衍王,取其地,置宜禾都尉,以為屯田,今伊吾故城是。
交河郡東至伊吾郡七百五十里。南至三百五十里,過荒山千餘里至吐蕃。西至焉耆鎮守軍七百一十里。北至北庭都護府四百五十里。東南到燉煌郡千一百里。西南到焉耆七百十里。西北到北庭輪臺縣五百四十里。東北到伊吾郡八百四十里。去西京五千二百六十五里,去東京六千二百一十五里。戶一萬一千一百九十三,口五萬三百一十四。
西州今理高昌縣。漢時車師前王之庭,漢元帝所置戊己校尉故地。因興師西討,軍中羸憊者留居之地,形高敞,遂名高昌壘。有八城,本中國人也。前涼張駿置高昌郡。其後後魏有之,後又屬蠕蠕,而兗反。其後麴嘉稱王於此數代。至大唐貞觀十四年,討平之,以其地為西州,本高昌國界,東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墾田九百頃。置都督府,後改為金山都護府,或為交河郡。領縣五:
高昌
交河貞觀中置。交河水流出縣地。天山一名祁連山,今名折羅漫山。
柳中漢舊地名,與交河同置。
蒲昌與交河同置。東南有舊蒲類海,今名婆悉海。
天山與交河同置。
北庭府東至伊吾郡界六百八十里。南至交河郡界四百五十里。西至突騎施三千六百八十里。北至堅昆七千里。東南到伊吾郡界六百八十里。西南到焉耆鎮守軍八百七十里。西北到突騎施三千一百八十里。東北到迴紇界一千七百里。去西京六千一百三十里,去東京六千八百七十六里。戶二千三百九十八,口九千七百一十五。
庭州今理金滿縣。在流沙之西北,前漢烏孫之舊壤,後漢車師後王之地。歷代為胡虜所居。大唐貞觀中,征高昌。於時西突厥屯兵於可汗浮圖城,與高昌相影響。啳高昌既平,懼而來降,以其地為庭州,後置北庭都護府。領縣三:
金滿
蒲類蒲類海一名婆悉海。有天山,自伊吾郡界入。
輪臺其三縣並貞觀中平高昌後同置。
安西府東至焉耆鎮守軍八百里,去交河郡七百里。南至吐蕃界八百里。西至疏勒鎮守捉軍三千里,去蔥嶺七百里。北至突騎施界鷹婆川一千里。東南到吐蕃界屯城八百六十里。西南到于闐二千里。西北到疏勒二千里。東北到北庭府二千里。去西京七千六百里,去東京八千三百三十里。戶一萬一千一百六,口六萬三千一百六十八。
安西都護府,本龜茲國也。大唐明慶中置。貞觀中,初置安西都護府於西州;明慶中,移於龜茲城。東接焉耆,西連疏勒,西去蔥嶺七百里。南鄰吐蕃,北拒突厥。
風俗
雍州之地,厥田上上,鄠杜之饒,號稱「陸海」,言其高陸物產,如海之無所不出。四塞為固,被山帶河。秦氏資之,遂平海內。漢初,高帝納婁敬說而都焉。田肯賀帝曰:「治秦甚善。秦形勝之國,懸隔千里,所謂天府,故曰秦得百二焉。其下兵諸侯,猶居高屋上建瓴水也。」又徙齊諸田,楚昭、屈、景,燕、趙、韓、魏之後啳豪族名家於關中,強本弱末,以制天下。自是每因諸帝山陵,則遷戶立縣,率以為常。故五方錯雜,風俗不一。漢朝京輔,稱為難理。其安定、彭原之北,汧陽、天水之西,接近胡戎,多尚武節。自東漢、魏、晉,羌氐屢擾,旋則苻姚迭據,五涼更亂,三百餘祀,戰爭方息。帝都所在,是曰浩穰。其餘郡縣,習俗如舊。
議曰:按水經云「崑崙墟在西北,去嵩高五萬里,地之中也。其高萬一千里,河水出其東北陬,屈從其東南流,入於渤海。又出海外,南至積石山下,有石門。又南入蔥嶺山,又從蔥嶺出而東北流。其一源出于闐國南山,北流與蔥嶺所出河合。又東注蒲昌海,又東入塞,過燉煌、酒泉、張掖郡南,又東過隴西河關縣北」云云。按水經,晉郭璞注三卷,後魏酈道元注四十卷,皆不詳所撰者名氏,亦不知何代之書。佑謂二子博贍,解釋固應精當,訪求久之方得。又其經云:「濟水過壽張」,則前漢壽良縣,光武更名。又「東北過臨濟」,則前漢狄縣,安帝更名。又云「菏水過湖陸」,則前漢湖陵縣,章帝更名。又云「汾水過河東郡永安」,則前漢彘縣,順帝更名,故知順帝以後纂序也。詳水經所作,殊為詭誕,全無憑據。按後漢郡國志,濟水,王莽末因旱渠塞,不復截河南過。既順帝時所撰,都不詳悉,其餘可知。景純注解又甚疏略,亦多迂怪。水經所云河出崑崙山者,宜出於禹本紀、山海經,所云「南入蔥嶺」啳「出于闐南山」者,出於漢書西域傳,而酈道元都不詳正。所注河之發源,亦引禹紀、山經、釋法明國諱改焉遊天竺紀、釋氏西域紀。所注南入蔥嶺,一源出于闐山,合流入蒲昌海,雖約漢書,亦不尋究。又水經云:「出海外,南至積石山下,有石門,然後南流入蔥嶺。」據此,則積石山當在蔥嶺之北。又云:「入塞,過燉煌、酒泉、張掖郡南」,並今郡地也。夫山水地形,固有定體。自蔥嶺、于闐之東,燉煌、酒泉、張掖之間,華人來往非少。從後漢至大唐,圖籍相承,注記不絕。大磧距數千里,未有桑田碧海之變,陵遷谷移之談,此處豈有河流,纂集者不詳斯甚。又按「禹導河積石」者,堯時洪水,下民昏墊,禹所開決,本救人患。積石之西,砂鹵之地,河流小,地勢復高,不為人患,不惡疏鑿,以此施功發跡,自積石山而東,則今西平郡龍支縣界山是也,固無禹理水之功。自蔥嶺之北,其本紀灼然荒唐,撰經者取為準的。班固云「言九州者尚書近之矣」,誠為愜當。其漢書西域傳云:「河水一源出蔥嶺,一源出于闐,合流東注蒲昌海,皆以潛流地下,南出積石為中國河云。」比禹紀、山經,猶校附近,終是紕繆。按此宜唯憑張騫使大夏,見兩道水從蔥嶺、于闐合流入蒲昌海,其于闐出美玉,所以騫傳遂云窮河源也。按古圖書名河所出曰崑崙山,疑所謂古圖書即禹本紀,以于闐山出玉,乃謂之崑崙,即所出便云是河也。窮究諸說,悉皆謬誤。孟堅又以禹貢云「導河自積石」,遂疑潛流從此方出。且漢時群羌種眾雖多,不相統一,未為強國,漢家或未嘗遣使詣西南羌中,或未知自有河也。寧有今吐蕃中河從西南數千里向東北流,見與積石山下河相連,聘使涉歷,無不言之。吐蕃自云崑崙山在國中西南,則河之所出也。又按尚書云:「織皮,崑崙、析支、渠搜,西戎即敘。」又范曄後漢書云:「西羌在漢金城郡之西,南濱於賜支。」續漢書曰:「河關西可千餘里,有典羌,謂之賜支,蓋析支也。」然則析支在積石之西,是河之上流明矣。崑崙在吐蕃中,當亦非謬。而不謂河之本源,乃引蔥嶺、于闐之河,謂從蒲昌海伏流數千里,至積石方出,斯又班生之所未詳也。佑以水經僻書,代人多不之睹,或有好事者於諸書中見有引處,謂其審正,此殊未之精也。不揆淺昧,考諸家之說,辯千古訛舛,是故曲折言之。又按禹本紀、山海經,不知何代之書,詳其恢怪不經,宜夫子刪詩書以後尚奇者所作,或先有其書,如詭誕之言,必後人所加也,若古周書、吳越春秋、越絕書諸緯書之流是矣。而後代纂錄者,務廣異聞,如范曄敘蠻夷廩君、盤匏之類是也。輒以愚管所窺,宜皆不足為據。然去聖久遠,雜說紛紜,非夫宣尼復生,重為刪革,則何由詳正?縱有精鑒達識之士,抗辯古釋今之論,或未能振頹波、遏橫流矣。而撰水經者,亦同蔚宗之旨趣乎?冀來哲之見知也。
或曰:「昔秦以區區關中,滅六強國,今萬方財力,上奉京師,外有犬戎憑陵,城陷數百,內有兵革未寧,年將三紀,豈制置異術而古今殊時者乎?」答曰:「按周制,步百為畝,畝百給一夫。即一頃也。商鞅佐秦,以一夫力餘,地利不盡,於是改制二百四十步為畝,百畝給一夫矣。又以秦地曠而人寡,晉地狹而人稠,誘三晉人發秦地利,優其田宅,復啳子孫。而使秦人應敵於外,非農與戰,不得入官。大率百人則五十人為農,五十人習戰,兵強國富,職此之由。其後仕宦之途猥多,道釋之教漸起,浮華浸盛,末業日滋。今大率百人方十人為農,無十人習戰,其餘皆務他業。以今准古,損益可知。又秦開鄭渠,溉田四萬頃。漢開白渠,復溉田四千五百餘頃。關中沃衍,實在於斯。聖唐永徽中,兩渠所溉,唯萬許頃。洎大曆初,又減至六千二百餘頃,比於漢代,減三萬八九千頃。每畝所減石餘,即僅校四五百萬石矣。地利損耗既如此,人力散分又如彼,欲求強富,其可得乎!昔漢文之時,長安之北七百里外,即匈奴之地,控弦數十萬騎,侵掠未嘗暫寧。計其舉國人眾,不過漢一大郡。晁錯請備障塞,北邊由是獲安。今自潼關之西,隴山之東,鄜坊之南,終南之北,才十餘州地,已數十萬家。吐蕃雖強,陷覆河隴,竊料全國,尚未敵焉。況綿力薄才,食鮮藝拙,比之華人,殊不侔矣。徒以令峻而眾心齊一,馬多而競逐莫啳。誠能復兩渠之饒,究浮食之弊,恤農夫,誘其歸,趣撫戰士,勵其勳伐,酌晁錯之策,擇險要之地,繕完城壘,用我所長,漸開屯田,更蓄財力,將冀收復河隴,豈唯自守而已哉!加以幅圓萬里之所資,宣布皇王之大政,則何嚮不濟、何為不成者乎!」
或又曰:「關中寓內西偏,天不勞於轉輸。洛陽宮室正在土中,周漢以還,多為帝宅、皇輿巡幸之處。則是國都何必重難遷移,密邇勍寇,擇才留鎮,以息人勤,自然無虞,孰不慶幸。」答曰:「古今既異,形勢亦殊。當周之興也,雖定鼎郟鄏,而王在鎬京。幽王之亂,平王東徙,始則晉、鄭夾輔,終乃齊、晉主盟,咸率諸侯,共尊王室,猶有請隧之僭,中肩之師。東漢再興,巨寇皆殄。魏晉以降,理少亂多。今咸秦陵廟在焉,勝兵計數十萬,海內財力,雲奔風趨,儻議遷都,得非蹙國,斯乃示弱天下,何以統臨四方。洛陽地塉,凋弊尤甚,萬乘所止,千官畢臻,樵牧難資,稿秸難贍,又無百二之固,慮啟姦兇之心,豈得舍安而就危,棄大而從小也!漢高初平項羽,將宅洛師,婁敬請居關中,張良贊成其計,田肯稱賀,方策備存。武德中,突厥牙帳在於河曲,數十萬騎將過原州,時以傷夷未平,財力且乏,百辟卿士震恐,皆請遷都山南。太宗獻計,固爭方止,永安宗社,實賴聖謨。」
議者又曰:「洛陽四戰之地,既將不可,蒲阪虞舜舊國,表裏山河,江陵亦嘗設都,控壓吳蜀。遠道避翟,寧不堪居?」答曰:「蒲阪土瘠人貧,困竭甚於洛邑;江陵本非要害,梁主數歲國亡。夫臨制萬國,尤惜大勢。秦川是天下之上腴,關中為海內之雄地。巨唐受命,本在於茲。若居之則勢大而威遠,舍之則勢小而威近,恐人心因斯而搖矣,非止於危亂者哉,誠繫興衰,何可輕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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