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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書卷九十 列傳逸士第七十八
〔一〕眭夸 馮亮 李謐 鄭脩
蓋兼濟獨善,顯晦之殊,其事不同,由來久矣。昔夷齊獲全於周武,華矞不容於太公,何哉?求其心者,許以激貪之用;督其跡者,以為束教之風。而肥遁不反,代有人矣。夷情得喪,忘懷累有。比夫邁德弘道,匡俗庇民,可得而小,不可得而忽也。自叔世澆浮,淳風殆盡,錐刀之末,競入成群,而能冥心物表,介然離俗,望古獨適,求友千齡,亦異人矣。何必御霞乘雲而追日月,窮極天地,始為超遠哉。今錄眭夸等為逸士傳。
眭夸,一名昶,趙郡高邑人也。祖邁,晉東海王越軍謀掾,後沒石勒為徐州刺史。父邃,字懷道,慕容寶中書令。夸少有大度,不拘小節,耽志書傳,未曾以世務經心。好飲酒,浩然物表。年二十遭父喪,鬚鬢致白,每一悲哭,聞者為之流涕。高尚不仕,寄情丘壑。同郡李順願與之交,夸拒而不許。邦國少長莫不憚之。
少與崔浩為莫逆之交。浩為司徒,奏徵為其中郎,辭疾不赴。州郡逼遣,不得已,入京都。與浩相見,延留數日,惟飲酒談敘平生,不及世利。浩每欲論屈之,竟不能發言。其見敬憚如此。浩後遂投詔書於夸懷,亦不開口。夸曰:「桃簡,卿已為司徒,何足以此勞國士也。吾便於此將別。」桃簡,浩小名也。浩慮夸即還。時乘一騾,更無兼騎,浩乃以夸騾內之廄中,冀相維縶。夸遂託鄉人輸租者,謬為御車,乃得出關。浩知而歎曰:「眭夸獨行士,本不應以小職辱之。又使其人仗策復路,吾當何辭以謝也。」時朝法甚峻,夸既私還,將有私歸之咎。浩仍相左右,始得無坐。經年,送夸本騾,兼遺以所乘馬,為書謝之。夸更不受其騾馬,亦不復書。及浩誅,為之素服,受鄉人弔唁,經一時乃止。歎曰:「崔公既死,誰能更容眭夸!」遂作朋友篇,辭義為時人所稱。
婦父鉅鹿魏攀,當時名達之士。未嘗備婿之禮,情同朋好。或人謂夸曰:「吾聞有大才者必居貴仕,子何獨在桑榆乎?」遂著知命論以釋之。年七十五卒。葬日,赴會者如市。無子。
馮亮,字靈通,南陽人,蕭衍平北將軍蔡道恭之甥也。少博覽諸書,又篤好佛理。隨道恭至義陽,會中山王英平義陽而獲焉。英素聞其名,以禮待接。亮性清淨,至洛,隱居崧高,感英之德,以時展勤。及英亡,亮奔赴,盡其哀慟。
世宗嘗召以為羽林監,領中書舍人,將令侍講十地諸經,固辭不拜。又欲使衣幘入見,亮苦求以幅巾就朝,遂不強逼。還山數年,與僧徒禮誦為業,蔬食飲水,有終焉之志。會逆人王敞事發,連山中沙門,而亮被執赴尚書省,十餘日,詔特免雪。亮不敢還山,遂寓居景明寺。敕給衣食及其從者數人。後思其舊居,復還山室。亮既雅愛山水,又兼巧思,結架巖林,甚得栖游之適,頗以此聞。世宗給其工力,〔二〕令與沙門統僧暹、河南尹甄琛等,周視崧高形勝之處,遂造閑居佛寺。林泉既奇,營製又美,曲盡山居之妙。亮時出京師。延昌二年冬,因遇篤疾,世宗敕以馬輿送令還山,居崧高道場寺。數日而卒。詔贈帛二百匹,以供凶事。遺誡兄子綜,斂以衣〈巾臽〉,左手持板,右手執孝經一卷,置尸盤石上,去人數里外。積十餘日,乃焚於山。以灰燼處,起佛塔經藏。
初,亮以盛冬喪,時連日驟雪,窮山荒澗,鳥獸飢窘,僵尸山野,無所防護。時壽春道人惠需,每旦往看其屍,拂去塵霰。禽蟲之跡,交橫左右,而初無侵毀,衣服如本,惟風吹〈巾臽〉巾。又以亮識舊南方法師信大栗十枚,言期之將來十地果報,開亮手以置把中。經宿,乃為蟲鳥盜食,皮殼在地,而亦不傷肌體。焚燎之日,有素霧蓊鬱,迴繞其傍,自地屬天,彌朝不絕。山中道俗營助者百餘人,莫不異焉。
李謐,字永和,趙郡人,〔三〕相州刺史安世之子。少好學,博通諸經,周覽百氏。初師事小學博士孔璠。數年後,璠還就謐請業。同門生為之語曰:「青成藍,藍謝青,師何常,在明經。」謐以公子徵拜著作佐郎,辭以授弟郁,詔許之。州再舉秀才,公府二辟,並不就。惟以琴書為業,有絕世之心。覽考工記、大戴禮盛德篇,以明堂之制不同,遂著明堂制度論曰:
余謂論事辨物,當取正於經典之真文;援證定疑,必有驗於周孔之遺訓。然後可以稱準的矣。今禮文殘缺,聖言靡存,明堂之制,誰使正之。是以後人紛糾,競興異論,五九之說,各信其習。是非無準,得失相半。故歷代紛紜,靡所取正。乃使裴頠云:「今群儒紛糾,互相掎摭,就令其象可得而圖,其所以居用之禮莫能通也,為設虛器耳。況漢氏所作,四維之个,復不能令各處其辰。愚以為尊祖配天,其儀明著;廟宇之制,理據未分。直可為殿屋以崇嚴父之祀,其餘雜碎一皆除之。」斯豈不以群儒舛互,並乖其實,據義求衷,莫適可從哉?但恨典文殘滅,求之靡據而已矣。乃復遂去室牖諸制。施之於教,未知其所隆政;求之於情,未可喻其所以必須。惜哉言乎!仲尼有言曰:「賜也,爾愛其羊,我愛其禮。」余以為隆政必須其禮,豈彼一羊哉!推此而論,則聖人之於禮,殷勤而重之,裴頠之於禮,任意而忽之。是則頠賢於仲尼矣。以斯觀之,裴氏之子以不達而失禮之旨也。余竊不自量,頗有鄙意,據理尋義,以求其真,貴合雅衷,不苟偏信。乃藉之以禮傳,考之以訓注,博採先賢之言,廣搜通儒之說,量其當否,參其同異,棄其所短,收其所長,推義察圖,以折厥衷。豈敢必善,聊亦合其言志矣。
凡論明堂之制者雖眾,然校其大略,則二途而已。言五室者,則據周禮考工之記以為本,是康成之徒所執;言九室者,則案大戴盛德之篇以為源,是伯喈之倫所持。此之二書,雖非聖言,然是先賢之中博見洽通者也。但各記所聞,未能全正,可謂既盡美矣,未盡善也。而先儒不能考其當否,便各是所習,卒相非毀,豈達士之確論哉?小戴氏傳禮事四十九篇,號曰禮記,雖未能全當,然多得其衷,方之前賢,亦無愧矣。而月令、玉藻、明堂三篇,頗有明堂之義,余故採掇二家,參之月令,以為明堂五室,古今通則。其室居中者謂之太室,〔四〕太室之東者謂之青陽,當太室之南者謂之明堂,當太室之西者謂之總章,當太室之北者謂之玄堂;四面之室,各有夾房,謂之左右个,三十六戶七十二牖矣。室个之形,今之殿前,是其遺像耳。个者,即寢之房也。但明堂與寢,施用既殊,故房、个之名亦隨事而遷耳。今粗書其像,以見鄙意,案圖察義,略可驗矣。故檢之五室,則義明於考工;校之戶牖,則數協於盛德;考之施用,則事著於月令;求之閏也,合周禮與玉藻。既同夏殷,又符周秦,雖乖眾儒,儻或在斯矣。
考工記曰:「周人明堂,度以九尺之筵,東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余謂記得之於五室,而謬於堂之修廣。何者?當以理推之,令愜古今之情也。夫明堂者,蓋所以告月朔、布時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然營構之範,自當因宜創制耳。故五室者合於五帝各居一室之義。且四時之祀,皆據其方之正。又聽朔布令,咸得其月之辰。可謂施政及祀,〔五〕二三俱允,求之古義,竊為當矣。
鄭康成漢末之通儒,後學所宗正,釋五室之位,謂土居中,木火金水各居四維。然四維之室既乖其正,施令聽朔各失厥衷。左右之个,棄而不顧,乃反文之以美說,飾之以巧辭,言水木用事交於東北,木火用事交於東南,火土用事交於西南,金水用事交於西北。既依五行,當從其方,用事之交,〔六〕出何經典?可謂攻於異端,言非而博,疑誤後學,非所望於先儒也!禮記玉藻曰,天子「聽朔於南門之外,閏月則闔門左扉,立於其中」。鄭玄注曰:「天子之廟及路寢,皆如明堂制。明堂在國之陽,每月就其時之堂而聽朔焉。卒事,反宿路寢亦如之。閏月非常月,聽其朔於明堂門下,還處路寢門終月也。」而考工記「周人明堂」,玄注曰:「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其同制之言皆出鄭注。然則明堂與寢不得異矣。而尚書顧命篇曰:「迎子釗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此之翼室,即路寢矣。其下曰「大貝賁鼓在西房」,「垂之竹矢在東房」,此則路寢有左右房見於經史者也。禮記喪大記曰,「君夫人卒於路寢」,小斂,「婦人髽帶麻於房中」。鄭玄注曰:「此蓋諸侯禮,帶麻於房中,則西房。」〔七〕天子諸侯左右房見於注者也。〔八〕論路寢則明其左右房,〔九〕言明堂則闕其左右个,同制之說還相矛盾,通儒之注,何其然乎?使九室之徒奮筆而爭鋒者,豈不由處室之不當哉?
記云:東西九筵,南北七筵,五室凡室二筵。置五室於斯堂,雖使班、倕構思,王爾營度,則不能令三室不居其南北也。然則三室之間,便居六筵之地,而室壁之外裁有四尺五寸之堂焉。豈有天子布政施令之所,宗祀文王以配上帝之堂,周公負扆以朝諸侯之處,而室戶之外僅餘四尺而已哉?假在儉約,為陋過矣。論其堂宇則偏而非制,求之道理則未愜人情,其不然一也。
余恐為鄭學者,苟求必勝,競生異端以相訾抑。云二筵者,乃室之東西耳,南北則狹焉。余故備論之曰:若東西二筵,則室戶之外為丈三尺五寸矣。南北戶外復如此,則三室之中南北裁各丈二尺耳。記云:「四旁兩夾窗。」〔一0〕若為三尺之戶,二尺之窗,窗戶之間,裁盈一尺。繩樞甕牖之室,蓽門圭竇之堂,尚不然矣。假令復欲小廣之,則四面之外闊狹不齊,東西既深,南北更淺,屋宇之制,不為通矣。驗之眾塗,略無算焉。且凡室二筵,丈八地耳,然則戶牖之間不踰二尺也。禮記明堂:「天子負斧扆南向而立。」鄭玄注曰:設斧於戶牖之間。而鄭氏禮圖說扆制曰:「縱廣八尺,畫斧文於其上,今之屏風也。」以八尺扆置二尺之間,此之叵通,不待智者,較然可見矣。且若二筵之室為四尺之戶,則戶之兩頰裁各七尺耳,全以置之,猶自不容,矧復戶牖之間哉?其不然二也。
又復以世代檢之,即虞夏尚朴,殷周稍文,制造之差,每加崇飾。而夏后世室,堂修二七,周人之制,反更促狹,豈是夏禹卑宮之意,周監郁郁之美哉?以斯察之,其不然三也。又云「堂崇一筵」,便基高九尺,而壁戶之外裁四尺五寸,於營制之法自不相稱。其不然四也。又云「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而復云「凡室二筵」,而不以几。還自相違,其不然五也。以此驗之,記者之謬,抑可見矣。
盛德篇云:〔一一〕「明堂凡九室,三十六戶,七十二牖,上員下方,東西九仞,南北七筵,堂高三尺也。」余謂盛德篇得之於戶牖,失之於九室。何者?五室之制,傍有夾房,面各有戶,戶有兩牖。此乃因事立則,非拘異術,戶牖之數,固自然矣。九室者,論之五帝,事既不合,施之時令,又失其辰。左右之个,重置一隅,兩辰同處,參差出入,斯乃義無所據,未足稱也。且又堂之修廣,裁六十三尺耳。假使四尺五寸為外之基,其中五十四尺便是五室之地。計其一室之中,僅可一丈,置其戶牖,則於何容之哉?若必小而為之,以容其數,則令帝王側身出入,斯為怪矣。此匪直不合典制,抑亦可哂之甚也。余謂其九室之言,誠亦有由。然竊以為戴氏聞三十六戶、七十二牖,弗見其制,靡知所置,便謂一室有四戶之窗,計其戶牖之數,即以為九室耳。或未之思也。蔡伯喈漢末之時學士,而見重於當時,即識其修廣之不當,而必未思其九室之為謬,更修而廣之,假其法像。可謂因偽飾辭,順非而澤,諒可歎矣。
余今省彼眾家,委心從善,庶探其衷,不為苟異。但是古非今,俗間之常情;愛遠惡近,世中之恒事。而千載之下,獨論古制,驚俗之談,固延多誚。脫有深賞君子者,覽而揣之,儻或存焉。
謐不飲酒,好音律,愛樂山水,高尚之情,長而彌固,一遇其賞,悠爾忘歸。乃作神士賦,歌曰:「周孔重儒教,莊老貴無為。二途雖如異,一是買聲兒。生乎意不愜,死名用何施。可心聊自樂,終不為人移。脫尋余志者,陶然正若斯。」延昌四年卒,年三十二,遐邇悼惜之。
其年,四門小學博士孔璠等學官四十五人上書曰:「竊見故處士趙郡李謐:十歲喪父,哀號罷鄰人之相;幼事兄瑒,恭順盡友于之誠。十三通孝經、論語、毛詩、尚書,歷數之術尤盡其長,州閭鄉黨有神童之號。年十八,詣學受業,時博士即孔璠也。覽始要終,論端究緒,授者無不欣其言矣。於是鳩集諸經,廣校同異,比三傳事例,名春秋叢林,十有二卷。為璠等判析隱伏,垂盈百條。滯無常滯,纖毫必舉;通不長通,有枉斯屈。不苟言以違經,弗飾辭而背理。辭氣磊落,觀者忘疲。每曰:『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遂絕跡下幃,杜門卻掃,棄產營書,手自刪削,卷無重複者四千有餘矣。猶括次專家,搜比讜議,隆冬達曙,盛暑通宵。雖仲舒不闚園,君伯之閉戶,高氏之遺漂,張生之忘食,方之斯人,未足為喻。謐嘗詣故太常卿劉芳推問音義,語及中代興廢之由,芳乃歎曰:『君若遇高祖,侍中、太常非僕有也。』前河南尹、黃門侍郎甄琛內贊近機,朝野傾目,于時親識求官者,答云:『趙郡李謐,耽學守道,不悶于時,常欲致言,但未有次耳。諸君何為輕自媒衒?』謂其子曰:『昔鄭玄、盧植不遠數千里詣扶風馬融,今汝明師甚邇,何不就業也?』又謂朝士曰:『甄琛行不媿時,但未薦李謐,以此負朝廷耳。』又結宇依巖,憑崖鑿室,方欲訓彼青衿,宣揚墳典,冀西河之教重興、北海之風不墜。而祐善空聞,暴疾而卒。邦國銜殄悴之哀,儒生結摧梁之慕。況璠等或服議下風,或親承音旨,師儒之義,其可默乎!」事奏,詔曰:「謐屢辭徵辟,志守沖素,儒隱之操,深可嘉美。可遠傍惠、康,近準玄晏,諡曰貞靜處士,并表其門閭,以旌高節。」遣謁者奉冊,於是表其門曰文德,里曰孝義云。
鄭脩,北海人也。少隱於岐南几谷中,依巖結宇,獨處淡然,屏跡人事,不交世俗,耕食水飲,皮冠草服,雅好經史,專意玄門。前後州將,每徵不至。岐州刺史魏蘭根頻遣致命,脩不得已,暫出見蘭根,尋還山舍。蘭根申表薦脩,肅宗詔付雍州刺史蕭寶夤訪實以聞。會寶夤作逆,事不行。
史臣曰:古之所謂隱逸者,非伏其身而不見也,非閉其言而不出也,非藏其智而不發也。蓋以恬淡為心,不曒不昧,安時處順,與物無私者也。眭夸輩忘懷纓冕,畢志丘園。或隱不違親,貞不絕俗;或不教而勸,虛往實歸。非有自然純德,其孰能至於此哉?
校勘記
〔一〕 魏書卷九十 諸本卷末(殿本入考證)有宋人校語云:「魏收書逸士傳亡,史臣論全用隋書隱逸傳(卷七七)論。」按傳序刪節北史卷八八隱逸傳序,論也全同北史,唯刪去後數語。宋人認為論全用隋書,其實北史傳論刪節隋書,此傳又襲北史。諸傳皆同北史隱逸傳相同諸人,李謐則北史附卷三二李孝伯傳,除傳首數語外也無不同。此卷應是以北史補。唯眭夸傳有溢出語,或採之他書。
〔二〕 世宗給其工力 諸本「世宗」作「世祖」,北史卷八八作「宣武」。按上已見「世宗」,「祖」是「宗」之訛,今據改。
〔三〕 趙郡人 諸本「趙」作「涿」。洪頤楫諸史考異卷一0據李孝伯、李安世傳(卷五三)和下文兩言趙郡李謐,以為「涿」字訛。按李安世一族出於趙郡,歷見紀載,洪說是,今改正。
〔四〕 其室居中者謂之太室 諸本「室」作「廟」,北史卷三二李孝伯附李謐傳百衲本此字缺,他本及冊府卷五七二.六八七五頁作「室」。按下文也都作「太室」。此傳以北史補,當是舊本缺此字,補此傳者妄補「廟」字,今據冊府改。
〔五〕 可謂施政及祀 諸本「謂」訛「請」,不可通,今據北史卷三0、冊府卷五七二.六八七六頁、通志卷一七八李謐傳改。又「祀」字,諸本作「記」,北史作「俱」,通志作「祀」。按上文云:「夫明堂者蓋所以告月朔、布時令、宗文王、祀五帝者也。」又云:「且四時之祀,各據其方之正。」「俱」字無義,「記」字也牽強,今據通志改。
〔六〕 既依五行當從其方用事之交 諸本及北史卷三0無「方」字,通志卷一七八有。按無「方」字語不可解,今據補。
〔七〕 帶麻於房中則西房 諸本及北史卷三0「房」作「南」,冊府卷五七二.六八七六頁作「房」。按禮記玉藻鄭注本文是「西房」,李謐引鄭注在於指出鄭說路寢有左右房。「南」字訛,今據本文及冊府改。
〔八〕 天子諸侯左右房見於注者也 李慈銘云:「按鄭注云『天子、諸侯有左右房』,此處當重一句云:『此則天子諸侯有左右房見於注者也』。」按文義當是上脫「天子諸侯有左右房(鄭注引至此),此則」十字。李說重一句也不可通。
〔九〕 論路寢則明其左右房 諸本及北史卷三0無「房」字,冊府卷五七二.六八七六頁有。按上文一再引鄭注都用來證明鄭說路寢有左右房,此句「左右房」和下「左右个」為對文,傳本脫「房」字,今據補。
〔一0〕記云四旁兩夾窗 諸本「旁」作「房」,北史卷三0作「旁」。按周禮考工記原文作「旁」。「房」字訛,今據改。
〔一一〕盛德篇云 按下引文今大戴禮傳本實在明堂篇第六十七,盛德篇在第六十六,或李謐所見本分合與今傳本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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